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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家老爷从小妾进门后真的未曾去过她房内,甚至把人离主院最远的偏院去住,从偏房二楼,可以看见主院的联排的屋顶。

京城里知道这事的人都夸葛家老爷与其夫人情比金坚,夸葛老爷用情至深,羡慕葛夫人得此良人,却鲜少人提起那可怜的新娘,偶尔说上几句的,眼里都是惋惜,顺便再带上几句当日丰厚嫁妆的羡慕。

“造孽啊,这可不是守活寡么?”

新娘日日站在阁楼,日日打扮遥望着远方青瓦,一日日的,胭脂盒空了一盒又一盒,眼里的忧愁一分又一分的叠加,就这样过了几年。

葛家很热闹,夫人终于诞下一子,葛家放的鞭炮从街头炸到街尾,葛夫人抱着孩子幸福的依偎在葛老爷身边,百姓聚集在苟府门口,只要说一句好话,就可以得到赏钱,一时间赞美之声不绝。

主院更加热闹了,衬托得偏院更加的清冷,来来去去也只有陪嫁丫头桃娘一人帮着打点而已。

新娘桌上胭脂盒再也没有动过,箱子里漂亮的衣衫落上了灰尘,她再也没眺望过主院。

孩子长大后又娶了媳妇,葛老爷的爱妻却因病而亡。

葛老爷哭得断肠,昏死过好几次,被人掐着人中救醒,又接着哭。

有人说,偏院里的小妾苦日子终于熬出头咯,这正房一死,偏房不就得后来居上?

已经容颜老去的女子悄悄重新拿起胭脂盒,将白发隐藏在黑发之中,又重新站在阁楼上,日日眺望。

她等啊等,直到有一天打扫的小厮说老爷将排位请进了内室,日夜与排位相对。

直到葛老爷一日喝醉向友人抱怨,为何该死的人不死,不该死的人却离他而去的话传入已成半老徐娘的女子耳里,她未落泪,只是哀叹一声,转身下楼,彻底死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