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准抱他的手更紧,眼神暗了暗,都是恨意。他猜到闻尔过的不好,却没想到竟是这样凄惨的处境。
“我一着急,只能说自己有性病,这才逃了一截,“文清竹笑笑,”从前得说闻尔不举才能离婚,变了文清竹以后又得说自己有病才能逃,我这经历还真有趣。“
侯准吻着他的侧脸,仍是那句话,“对不起…对不起…”
“哥哥没错,不用替别人道歉,只管疼我便是了。”文清竹接着说道:“后来我们从狱里搬了出去,境遇倒是稍微好了些,只是父亲病的起不来床,厨房里的事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做,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,给他们准备早点,早上刚做完马上又要准备中午的菜,还没休息一会儿又得开始做晚饭,一天总也闲不下来,那灶台下的柴火能把脸都熏黑了。”
“后来就四处传要打仗了,每天都人心惶惶的,晚上也睡不安稳,生怕一个炸1弹下来还没来得及见你就死在梦里,打仗前一晚,父亲病死了,我去做饭,回来时候身体都僵了,我听见外面都是枪声,有一阵子弹打在外面的墙皮上,险些把屋顶震坏,我怕了一晚上,止不住的抖,生怕不知道哪边的人找到这间屋子,再把我抓了去……”
侯准几乎无法想象,那该是怎样的恐惧,黑夜中只能听见无尽的枪声,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就会被夺走,那时候的文清竹没人可以依靠,身边只有一具老人僵直的尸体。
“第二天我就跑了,临走叫了其他人,他们怎么也肯跟着我跑,所以我只能自己走,刚跑到林子里身后全是枪声,我也不敢停,也不敢回头,拼了命的跑,跑的肺都生疼,终于跑到大路上想搭车,却因为身上穿着囚服没人拉我,没办法只好咬咬牙,在大雪天里穿着个背心,全身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,”文清竹叹了口气,想到那要命的日子,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。
侯准以为他是冷了,便把人裹进被子里,关了灯,搂着他躺下。
文清竹舒服的躺在自家先生的怀里,拉过侯准的手握着,继续道:“本想回北平城来,却得知戒1严了,只好改去了哨子岭。”
侯准愣了愣,问道:“土匪窝?”
“是的,父亲去世前交代的,可以去找哨子岭的瞎阎王求救,所以就去找他借些钱。”文清竹刻意略过了去找侯老爷私通土匪的证据这件事,侯光耀害了闻家不假,但这与侯准无关,他才不认同那些同为杀父仇人的戏码,有仇报仇有怨报怨,事情不是侯准做的,他就绝对不怪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