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伤的是左胳膊,右手艰难地拎着铁锹,慢慢搅拌起来。

“看你伤没好才给你这么清闲的活,别偷懒。”路过的看守不客气抽了他一下。

“是,多谢军爷照顾。”二十一很乖,低着头干自己的活。

这活虽然不重,但是单手拎着沉重的铁锹拌了大半天时间也着实要人命,二十一额头全是汗,流在脸上的伤口里,沙的疼。

怕偷懒被打,纵使右臂已经酸胀的叫嚣着,二十一还是咬着牙,机械重复着搅拌的动作。

昨天夜里那位老人一把年纪还弯腰搬着砖头,因为动作实在快不起来,挨了不少鞭子。

空隙中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拌着水泥的二十一,那男孩低着头,神情专注而坚毅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二十一身上的伤好了差不多,只剩下胳膊上的枪伤难愈。他为人有些清冷,话不太多,跟狱里其他几个人都没怎么说过话。只有第一天搭话的黄包车师傅偶尔找他聊聊天,大部分时间都是男人自己在那侃大山,吹嘘他的光辉事迹,二十一缩在草垛上听着,毕竟他什么也不记得,没什么光辉岁月可以回味。

有一天中午,大家都在休息,二十一也昏昏沉沉的靠在墙边。老人从兜里宝贝似的拿出一张报纸,因为老花眼,拿的老远,眯着眼睛看。

二十一被他的动作吸引,好奇地看向他。

“今天在外面捡的,应该是他们包馒头用的。”老人把报纸递给二十一,有些无奈,“想知道外面怎么样了,结果是个英文报,看不懂。”

二十一看了看报纸,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我翻译给你听。”

老人惊奇的看他一眼,说道:“你还懂洋文?”

二十一不想解释太多,只说:“你听不听?”

老人点点头,靠过来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