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幕显示2020年2月17日。
累到麻木的大脑却在一秒之内意识到,今天是顾桢的生日。
想要给他打电话,想要听听他的声音,可现在已然是深夜。
就在她回完消息的下一秒,手机屏幕亮起,显示他的名字。
她本可以很坚强,却在看到他名字的瞬间,难过、委屈、无法排解的压力和抑郁兜头而来将她淹没。
她像是靠着一根浮木在深海漂浮的溺水者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获救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上岸。
时间珍贵到每一分每一秒,都恨不得掰成无数份,谁也不能保证这次离开,会只是“生离”还是变成“死别”,电话接通,她的眼眶突然酸疼难忍。
今夜月光温柔,映在肆月清透的瞳孔中。
不想说那些沉重的、难过的、辛苦的事情,她深吸口气笑着说:“我剪头发了。”
顾桢嗓音清越冷淡一如从前,透过电流,干干净净的很好听:“剪头发也漂亮。”
明明离开几个星期,为什么却像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,以至于听到他的声音都好想哭。
肆月弯弯的眼睛里,闪烁的泪光如同碎钻,故作轻快地跟他开玩笑:“一点都不漂亮,我头发多,所以一剪刀没有剪齐,其实有点丑。”
“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。”
他的声音很软,没有惯常的玩世不恭和漫不经心,让人无比想要抓住却又抓不住。
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。
听到他说喜欢,她应该欢喜,欢喜她一次又一次地逃避,而他一次比一次坚定,可为什么她觉得好难过,难过得想哭。
天知道她多喜欢这个人,多想此时此刻他在身边,多想牵住这个人的手再也不分开,多想除夕夜的拥抱可以成为永恒,可此时此刻,她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,连一点想念都不敢流露。
谁知道,谁知道是病毒先来,还是明天先来。
于是,她在本该开心的时候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