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相撞瞬间,沈肆月猝不及防跌进他眼睛里、那个黑得不掺杂质的温柔漩涡。
她湿润的睫毛轻颤,眼圈和鼻尖一样红,拼命咬着嘴唇、不让自己哭出声音。
可是眼泪有自己想法,她忍不住。
忍不住就不忍了。
可以吗……
“顾桢。”
“在。”
他真真实实在自己面前,而不是在梦里、在中弹、在废墟下,无论如何她救不了他。
沈肆月想笑,可是眼泪先掉下来,她像个委委屈屈的小朋友,张开手臂,带着哭腔说:
“抱。”
顾桢站起身,提着她手臂往上,她被他俯身从地上捞起来。
下个瞬间,沈肆月跌进自己无比想念的怀抱,手臂环过他脖颈,紧紧的。
他被她带得弯下腰,又或者是方便她抱、自己乖巧无害俯身。
眼泪肆虐,沈肆月脸埋在他干净清冽的颈窝,小小声抽抽搭搭:“因为,想见你。”
怕他听不明白,又打着小哭嗝补充:“考文职,因为想见你。”
顾桢微怔,肩颈处一片湿润。
寂静空气里,只能听到她拼命平复情绪的轻微呼吸声。
怀里人带着哭腔的字音,落进他每寸神经每寸血管每寸皮肤。
炮火连天的异国他乡,无边黑夜动荡不安危险潜伏,也柔情万丈。
他想起她送给他的向日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