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来,只说这三句话,静默很久。
离开前站起身,向着时空隧道另一端的林震,敬了一个教科书级别标准的军礼。
墓园刚下过雨,天边远远挂了一道彩虹。
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树,一簇簇白色花朵缀在葱郁深绿之中,不知道名字。
风一吹,浅淡干净的香气湿漉漉拂过鼻尖。
远处,颀长挺拔的身影清晰印在视网膜上。
那人侧脸清冷出尘,只应见画。
沈肆月蓦地停住脚步,心脏坠入深海忘记跳动。
她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口气都不敢喘、眼睛一眨不眨,等着那人转过身来。
是他吗?
是顾桢吗?
爸,求您,请一定是他……
沈肆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清瘦白皙的年轻军官转身。
他看见她,似乎是猝不及防,视线一对上,嘴角就弯了上去。
沈肆月像个委委屈屈的小朋友,已经快要哭出来,几个月里的担惊受怕让她趋近崩溃。
可是她又不敢哭,她生怕一个不小心,这个人就要从她面前消失。
像她无数个午夜梦回遥不可及的梦境,他穿蓝白校服向着她伸出手,说沈肆月,我们慢慢来。
可是等她从双杠上跳下来,他人已经不在。
沈肆月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滑落,拼命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意,时隔半年再次喊出他名字:
“顾桢。”
那个瞬间,枪林弹雨全部远去,只有他的心上人,泪湿于睫眉眼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