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定会把你的小主人救出来的。”顾桢温声。磨破的手指已然麻木，鲜血落在水泥落在砖块变成暗红色的痕迹。

他们徒手挖开一个洞口，顾桢看到一双满是泪痕的眼睛，脸颊混着泥土，头上正在流血。

蒋沈喊：“是一个小姑娘。”

顾桢声线发苦：“两个。”

蒋沈定睛一看，小姑娘怀里还死死抱着自己的妹妹，而那个小小的身体，被压在墙壁下面，被钢筋贯穿，无法判断是否还有生命迹象。

顾桢那双手已经血肉模糊，汗水顺着冷硬的脸颊轮廓向下，整个人像是坠入数九寒天的冰窟。耳边喧嚣全部听不见，溺了水一般，视网膜上，只有红色的鲜血醒目。

“武警叔叔。”小姑娘气息微弱，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。

“不要说话，保持体力，知道吗？”

顾桢声音干涩，轻易就能听得人心里发苦。这句话，是当年林震对他说的，如今他说给另一个小朋友听。

汗水、血水不间断地砸下来，渗进泥土之中。

“叔叔，我还能出去吗？”

顾桢不敢看她被钢筋贯穿的伤口，低声说：“能。”

“妈妈明天就回来了，我已经一年没有见过妈妈了……”

“叔叔，你要告诉妈妈我一直……”

一瞬间的天摇地动，地面张开贪婪大口，蒋沈大声呼喊：“顾桢，你不要命了？”

趴在废墟旁边、等待小主人的狗狗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睛。

在他们看不见的时间地点，它长出翅膀，飞向没有地震只有骨头的汪星。

残墙终于被打开一个洞，顾桢咬着手电筒准备爬进去，腿被立起来的钢筋划伤，军裤瞬间变成更深的颜色，顾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