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完还有呢,怎么能不理人家。”
顾桢微讶,像个茫然无措的小男孩,目光很软很干净,低声问她:“蒋沈说的?”
沈肆月笑眯眯把好吃的放到他手心,手里只剩一管晒伤药膏。
“嗯,没有笑话你,是觉得……”
觉得你很可爱,但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。
沈肆月便在顾桢茫然看她的时候,赶紧转移话题。
“你太高了,我看不到,”她仰着小脸看他颧骨那出晒伤,“你低头。”
如果被蒋沈他们看到此时的顾桢,多半会怀疑自己眼睛坏掉了,或者是怀疑他被人魂穿。
军校摸爬滚打出来的人,流血受伤都是家常便饭,在水泥地练习匍匐前进在泥泞坑洼练习卧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人,现在乖巧无害,微微欠身,让沈肆月不必迎着阳光费劲仰着头。
她脸侧的碎发,被风吹起,扫过他下颌。
桔子的味道,清甜,仿佛记忆里的夏天重新来过,她趴在他身边睡午觉,脸朝向他,离得很近。
还在晒伤的初期阶段,泛红,没有破皮,但肯定有些灼热的痛感。
沈肆月端详完伤口,正好对上他看她的眼睛。
像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,她稍微不留神,就重重跌了进去。
温柔得让人想要永远沉溺。
熹微晨光落在他长而柔软的睫毛,瞳孔浸润在暖调的光线里,显出极为温润的光泽,尖而下坠的内眼角,流畅精致微微扬起的眼尾,就在眼前。
不知不觉就靠得太近,他薄唇轻抿,嘴角的那一道勾都这样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