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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抽屉里,有全家的相册、有她小学一年级时给妈妈画的贺卡,还有她小时候的头绳和发卡,整整齐齐放在一起。

沈肆月一样一样拿出来,嘴角忍不住弯起,就连小蝴蝶卡子都被妈妈完好保存了下来。

可是下个瞬间,她看见什么,视线猛地顿住,如坠冰窟。

除了眼睛还能看,所有感官都被自动屏蔽。

旧旧的信封拿在手里没有重量,却像一把打开她最苦痛回忆的钥匙。

牛皮纸的旧信封,信封上印着父亲生前部队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的、又是怎样展开了那张信纸。

“妈,儿子不孝,让您等来我的遗书。

愿您健健康康过了百岁,再来找我和我爸。

早一天,我们爷俩都会生气。”

再往下,是写给她。

“肆月,爸爸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妈妈。

不要自责,爸爸永远不会生你的气。

一生顺遂,岁岁平安。”

天气很暖,阳光有如实质,暖融融照在身上,落在那久远熟悉的字迹上。

“爸,你在部队的时候,想过我妈吗?你知道这些年她有多辛苦吗?”

“你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,她一个人扛煤气罐换灯泡,下雨天不会开车,深一脚浅一脚背着我在雨里走,回家高烧四十度第二天又去打工,她生病的时候,您在哪儿呢……”

“肆月,等爸爸出任务回来再说好不好?爸爸现在不得不走。”

“你懂事,等爸爸回来,好不好?”

“爸爸,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