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肆月仰起小脸问:“刚从外地赶回来吗?不是说来不了吗?”
顾桢那双黑白分明的眼,染了浓重夜色。
他胳膊上搭了件外套,双手插兜,微微弯腰,平视她眼睛。
距离太近,温热呼吸和他身上凉意交织一起,淡而清冽的味道拂过鼻尖。
她晚上喝了一点点酒,不想被他闻出来,于是屏住呼吸,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。
只是几天不见,却像是过了很久。
少年漂亮的眼睛带了她看不懂的情绪,在浓密睫毛掩映下愈加不分明,直白而不加掩饰看着她,让她心尖发颤,久久不能停下。
他好听的嗓音划过耳际,意味深长,字字清晰:
“来看看我们沈肆月有多受欢迎。”
“又有多少小男孩前仆后继,争着给她披外套。”
下一秒,他手里的外套落在了她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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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上旬,谢家。
门铃响起时,顾桢刚吃过午饭,快递员送来信件。
“签收签字。”
“谢您。”
他看着手里的军校录取通知书,蓦地想起沈肆月问他那句:“等你坐在大学课堂,会不会想起现在。”
他清醒意识到,从这一刻起,他就不能再是沈肆月的同桌顾桢。
她有很长的路要走,他也是。
山高水长,他和她将如两条平行线,除非有其中一条偏移,此后将再无交集。
以后她哭鼻子,会有别的男孩子替她擦眼泪吗。
以后她不开心,她冷需要一件外套,又或者她想看新上映的电影。
是不是,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