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铮爻抱臂打量她,眸底晦沉得叫人有些看不清,只是这人一贯会伪装和谈笑风生,什么紧张的气氛都能叫一个笑音化解。
“私闯民宅,唐小姐好胆量。”他的语气玩笑随和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北城?”唐秒直接略过他的话。
她来挪威,以至于来这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把程铮爻带回北城,所以其他事、其他话,她都懒得应和。
岂料程铮爻也懒得应和她。
一个女人不知羞耻爬进他的卧室,他好心好意没有立马赶出去已是大发慈悲,谁知她现在倒反过来诘问他。
女人就是麻烦。
程铮爻直接忽略掉她的问话,也直接忽略掉她这个人。
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本可以谈谈风月,讲讲浪漫,唯独他们二人,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。
唐秒看出他的不耐烦,这种不耐烦很像以前爷爷被小商贩多要钱,而她再去把多给的钱要回来的神色。
他们一样的对她厌恶,认为她是赶也赶不走的鼻涕虫,斤斤计较的讨厌鬼。
唐秒垂眸颤了下,又很快恢复自然:“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,记得告诉我一声。”
唐秒转身,推开落地窗的门,再安静关上,顺着梯子自觉下去了。
直到她身影完全消失的那刻,程铮爻才慢悠悠从躺椅上起来,他扯了扯睡袍的领口,孤慵背影立在落地窗边,注视着窗外层林的雪松。
果真就是小姑娘,随便演演,就受不了了。
程铮爻给落地窗上了锁。
程家非要他娶唐家女儿,娶的不是那个人,而是唐家和程家联姻在一起的价值,程铮爻最讨厌的无非就是这一套,拿人的后半生当商品贩卖,何必呢?
母亲当年也是这样,到他这一代,还是免不了落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