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小梨不死心,沿着河流又找了一遍,天快黑的时候,大哥提议先回去,森林里的野生动物很危险。
白小梨点点头,听话地回去了,却一夜没睡,四点半,她瞪着眼睛弹起身体,顾不得洗漱,背起书包便要走。
其他人累坏了,还在睡,狗狗们也吐着舌头瘫倒在地,白小梨犹豫了一下,自己走了。
她的包包里有在消防用品公司上班时自留的工具,斧头、灭火器,足以保护自己。
她这次去了河对岸。
说不清为什么,她总觉得周凛冬在这边。
双腿酸痛,是那种长时间没运动过、又突然劳累的痛,她全当不存在,一声不吭,眼睛死死瞪着前方的路,步履蹒跚地往上爬。
哒哒。
脸上湿湿的。
白小梨有片刻的迷茫,她很确定,她没有哭。
她仰起脖子,更多更多的小雨点落在她的面上,冰冰凉凉,却很温和。
天空飘起了零零碎碎的细雨,她穿上雨衣,脑袋昏昏沉沉。她想她有点困了。
可她不能停下。
她的脚步越来越慢,慢到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,她扶住一棵树,短暂休息,树叶沙沙作响,雨滴坠入大地,爬行动物在被踩紧的落叶中扭动,鸟儿呼唤同伴避雨的焦急,以及,很远很远之处传来的一声狗吠。
她扭动脖子,望向那边,再次迈开双脚。
心脏砰砰直跳,仿佛被人一手攥住,连呼吸都是紧促艰难的,白小梨不明白自己在提心吊胆些什么,也许是怕野生动物的撕咬,也许是怕来不及,也许……
又是一声狗叫。
涩哑、无助、虚弱,像绝望的野兽临死前发出的不甘的悲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