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频里,一道略显沧桑却中气十足的老男人画外音:“行快小小,得唔得?”拖了长音,尽显不耐。
原本在专心走路的小朋友,抬头看了一眼镜头背后,懵懂的眼神瞬间变得生气,大约是苦爷久矣,眉头皱了一下,奶声奶气道:“點解要行快啊?行咁快做乜嘢啊?”每一句话的结尾都带有着小朋友习惯性的尾音上挑俏皮,“你系唔系又想去跑馬场啊?你唔惊阿嫲激气,又嬲你咩?”虽然口头上满是怨念,但他又确实加快步伐,依然念叨着。
阿爷说了一句,小朋友顶回十句,最后还要恐吓一番,用最奶的声音说最狠的话,“你再系咁啊,听日我翻学我唔需要你带啊我翻学!我自己一个人就得!”
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,他按了暂停,免得重复播报,指着屏幕中的某个路口,“就是这里。我们刚从这里进来,到这里。”
顺着他的话,楸楸去看巷子路口,大马路上依然人来人往,在上下坡都有,路中堵塞着车辆。
二十年前,裵文野艰难地走着这条上坡上学堂。那时人不多,马路上清净,只有他和阿爷在清晨胡胡咧咧。
二十年后,她走过裵文野走过的路。
楸楸感觉有点小神奇,却都没有小裵文野神奇,她敛回视线,再度看着视频里的小朋友。
“你好可爱啊。”她由衷道。
闻言,裵文野手指一顿,默不作声将视频划了出去。
不动声色,不作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