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个什么货色,也配得上我女儿!”母亲更为生气,“瞧瞧他麾下都养了些什么人吧,段轲,安启,罗善才,哪个是正人君子?”
“你也别这样看人,”父亲反驳道,“他麾下养了什么人,跟节使本人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不成,总之就是不成。”母亲怒得一拂桌案上的杯盏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!你不就是想让吴婉那个小贱蹄子的女儿嫁去河东吗?”
父亲被溅了满身的水,他气得站起身来。
“你真是无法无天了!”他暴怒地说道,“见月是你的女儿,二娘就不是了吗?”
父亲气得七窍生烟:“亏她还那样想着你,连私下都恭敬地唤你母亲。”
母亲也气得不成样子:“二娘不唤我母亲唤我什么?难道还要唤我姨娘?”
这样的争执十年如一日地发生着。
卢见月揉了揉眉心,慢慢地离开母亲的院落。
父亲疼爱吴姨娘,连带庶妹也甚为宠爱。
母亲拼了命地将她培养得出众,就是为了争宠,父亲果然很喜欢她这个女儿,但却也只是喜爱罢了。
卢见月缓步走向外间,正要绕过长廊时,突然撞见了庶妹。
卢二娘满脸泪水,与侍女哭着说道:“我不嫁去河东,打死我也不要嫁给那个病秧子!”
她抽噎着快步上前,侍女竭力地拉卢二娘的袖子提示她,可她就是没有注意到卢见月。
直到走到卢见月的跟前,卢二娘才突然跟吓傻了一样地抬起头,她往后退了两步,差点就要踩着裙摆坐在地上。
卢二娘脸色苍白,颤声说道:“大、大姐……”
每次遇到卢见月她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,不管方才多么耀武扬威,都立刻变得柔弱畏缩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