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冉一瞧见那马匹,便能猜出陆卿婵是从何处过来的,途中又遭遇了什么。
看起来娇滴滴的,骨子里竟跟着亡命徒似的,全然没有顾忌!
可真看见陆卿婵的可怜模样,安冉反倒又没了言语。
出了这档子事,最紧张愠怒的定然还是柳乂。
哪怕是有人将陆卿婵绑着送到他们跟前,都比她这样狼狈地逃过来,更让人安心得多。
对方有所图又如何,给了便是。
也就陆卿婵这样迂腐天真的人,会将大局看得那般重,会那般怕给人带来麻烦。
真真是个祖宗!还是让柳乂管教去吧。
不过他们跟她也真是有缘。
安冉叹了口气,接过那嬷嬷的位子,用帕子擦过陆卿婵的脸颊。
“快些煎药。”她朝着大夫喋喋不休地说道,“这人都快没了,你还舍不得点个大火吗?”
她这夸张的话将大夫吓得不轻,他紧忙过来又为陆卿婵诊了次脉,喘着气说道:“将军,您、您先别慌……”
再度走进门的安启闻言眉心一跳,他方才出去将带着的军士整顿了一番,回来就瞧见歪在圆椅上的陆卿婵突然睁开了眼。
她的眼红红的,沙哑地说道:“哥、哥哥……”
安启皱着眉说道:“真是烧糊涂了,她哪来的哥哥?”
安冉摇了摇头,又向那大夫说道:“你快看着些,若是药煎坏了,你们陆大人兴许就要没命了!”
陆卿婵身上滚烫,头脑发昏,药汁煎了小半个时辰才好,可她却竟不肯喝。
“苦……”她带着哭腔说道,“我不喜欢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