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陆卿婵的唇边溢出血,周氏的头皮都开始发麻。
都说陆少师是病美人,可没人告诉她的病竟会严重到如此地步!
难怪张逢会令医官与她同乘。
大夫匆匆忙忙地为陆卿婵开始诊脉,边将车帘微微打开少许,让外间的风涌进来些。
她的身上无力,头还痛着,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。
周氏掰开陆卿婵的唇,喂她用清水漱口,而后又小心地喂她吃下参丸。
参丸苦涩,她差点没有吃下去。
周氏攥着陆卿婵的手,用厚毯将她紧紧地裹了起来,待她好转后又紧忙喂她喝了许多热水。
这样一番折腾下来,陆卿婵也渐渐缓和许多。
柳乂精心地养她多日,连痼疾都好转许多,她早不是去年那个琉璃身子。
今时陆卿婵突然发病不过是因为气血攻心,加之那迷药的缘故。
但清醒过来以后,她反倒越发觉得难捱。
陆卿婵禁不住地笑了起来,她的笑声哀戚,近乎有些悲凉。
“为了永葆荣华,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叔父!”她满脸泪水地说道,“都说张商善钻营,可怎么能跟张逢比呢?”
她这样子很骇人,唇角还是扬着的,眼泪却也已经滚落了下来。
陆卿婵的声音嘶哑:“他早就知道张商势大,迟早要倒台……”
“张逢明明有很多种法子结束这一切的,却偏偏选了最阴狠的。”她无力地说道,“明昌三年张商就请辞过的,明昌五年张商病重,加之西南地动再次请辞,可太后要用他,硬生生地将他留着,利用到了最后一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