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从似是一路奔过来的, 焦急得满头是汗,捏住文书的手也不断地打着颤。
陆卿婵皱着眉,她回身接过文书, 手指轻挑将那纸张打开。
午后的天色阴沉, 连浅色的纸张也似是染上了浓云的色泽, 显得有些暗沉。
每一字、每一句都是对她的谴责,就好像她是这世间最恶极不过的女子。
而这一切,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愿再延续那桩早就该走到尽头的婚事。
“备车。”陆卿婵轻声说道, “官署既然下了传令,那便去看看。”
她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,唯有长睫微微颤动。
副官迟疑地说道:“这是鸿门宴席, 您还是别过去了吧。”
“姑娘,这种事本就是该由下面的人来处理的。”他有些焦灼地说道, “哪有让您亲自去处理的道理?”
陆卿婵将那份文书叠起,低声说道:“无妨的。”
她慢声说道:“我若是不去,赵崇与薛氏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, 到四方诸侯都被牵扯进来时, 才是真的麻烦。”
陆卿婵的声音很轻,却又带着沉重的力量感。
“倒不如速战速决, ”她的眸光微颤, “将此事彻底处理掉。”
适时云层滚动,泛起阵阵惊雷声。
“可是……”副官忧心忡忡地看向她, 最终还是低下头, 没有再说什么。
陆卿婵静默地走出院落。
坐上马车后,她小憩了许久。
直到听见外间的禅音时, 陆卿婵才拉开了车帘。
她的手指轻抚在胸前的游鱼玉佩上,抬眸看向外间的景象。
不远处矗立着的是双塔的永祚寺, 两座高高的塔交相辉映,就像是铜镜内外的两道影子,又像是由同一个模具雕琢出的不同器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