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卿婵听得耳朵要起茧,敷衍地连连点头。
她模糊地想到四姨娘康健的时候,也没有柳乂这般反复。
柳乂微微皱眉,低声说道:“我方才说了什么,重复一遍。”
陆卿婵顿了顿,磕磕绊绊地说道:“按、按时服药,记得休歇。”
两人的对话颇为逗乐,站在车驾前候着的侍从也掩住了唇。
“我真的都记得了。”陆卿婵的手撑在车驾的边沿,“真的,一个字都不会忘的。”
她抬脚就能下去,但柳乂非又逼着她重复了一遍。
等到陆卿婵进入到官署里的时候,已经到了点卯的时刻。
战时不比以往,规矩瞧着变得宽松了,其实是更为艰难,若是急务发生时,连着几个昼夜不眠不休都是常事。
不过短短一两日的功夫,京兆已经彻底陷落了。
天子北狩,黎民流散。
都城就是这般,繁盛的时候是天子脚下的热闹地,混乱的时候是首当其冲的沦落地。
有了西边的军队作为内应,叛军很容易形成里应外合的态势。
陆卿婵在官署待了三日,处理了不知凡几的文书,到第三日的清晨,方才收到太后与长公主的确切消息。
长公主带着被临时扶持上来的小皇帝,走的是东路。
太后携了一支亲卫精兵,走的是西路。
却不想遭劫的竟是携带精兵的太后,京兆的治安好,附近的匪徒早被绞杀殆尽。
众人都未想到,未遇到叛军,竟先遇到了京畿外的土匪。
最后是回纥的戍军将太后救下。
真是荒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