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等到半夜,雪就已经能没过脚踝了。
直到陆卿婵快要喘不过气时, 柳乂方才放开她。
尖尖的下颌被掐得发红, 眼尾也是红的,跟哭过一场似的。
委屈又可怜, 仿佛刚才蓄意引诱、蛊惑的人不是她。
这软椅是陆卿婵平日午睡爱躺的, 她最爱抱着文书或典册,边晃着脚, 边慢慢地看。
她比谁都清楚, 只要微微提起裙摆,便会刚好露出脚踝的银镯。
柳乂深吸了一口气, 揉捏着她红肿的唇,声音低哑地说道:“你不能总是这样, 阿婵。”
陆卿婵低垂着头,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她这个人有时候是很果勇坚毅的,能跟成德军和河阳军那群亡命徒斗智斗勇,不仅捡回一条命,还让段明朔也搭了上来。
但更多时候,陆卿婵是喜欢逃避的。
说得好听些叫做温婉隐忍,叫做瞻前顾后,说得难听些就是喜欢逃避,宁愿忍着也不想解决那些麻烦事。
就算是被人误会,也不肯多解释半句。
不在乎旁人,更不在乎自己。
柳乂越想,脸色越沉,眸里的寒意比外间的风雪还要更甚。
“抬头。”他冷声说道,“别让我再说第二次。”
柳乂的声音太冰冷,陆卿婵微微地哆嗦了一下。
她时常是倔强的,吃软不吃硬的,此刻却很识时务地抬起了头。
陆卿婵的眸里带着怯意,但柳乂却看得出,她是有意在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。
她说谎的时候也是这样,旁人都是会错开视线,她却会故意看着人说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