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看了她一眼,将侍女备好的蜜饯推到她跟前,低声说道:“待会儿吃些,你喝得苦药太多,该影响胃口了。”
陆卿婵倔强的时候很倔强,乖顺的时候也很乖顺。
蜜饯裹着厚厚的糖霜,又淋了层叠的糖浆,刚咬住吃了一口,她柔美的面容就皱了起来。
“算了。”长公主的手扣在桌案上,“吃不下的话,喝茶水也是一样的。”
她没再与陆卿婵多言,吩咐过宫人后便起身离开。
直到长公主走,都没告知陆卿婵她昏迷时发生的事,她心里困惑,暗里推想了好几种可能,还是没能想出具体的情况。
陆卿婵睡了一整个下午,傍晚时江医正又为她号了次脉,他蔼声说道:“学士身体底子好,往后莫要辛劳,定然能养好身子。”
他为人温和,说话也很轻柔。
像林府医那样直白的大夫是少见的,哪怕是病入膏肓,医官也能将脉象说得极好,哄骗病人再多活几日。
陆卿婵并不敢尽信,却还是笑着说道:“幼时同兄长学过一段武。”
话音刚落,她便意识到自己说岔嘴了。
她哪里有嫡亲的兄长?不过是幼时跟着柳乂学过几日骑射,况且还没学精,就开始整日叫苦。
江医正却温声说道:“学士不必这般客气。”
“您同下官说话,是不须如此的。”江医正的脸上带着宽仁的笑意,“您是公主的近臣,即便是对着卢相,亦无须过分敬重。”
他所言说的问题,是陆卿婵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。
她一直被教育成为善解人意的姑娘,要会说话,更要会回话,尤其是在男子的跟前,要做朵柔婉的解语花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