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卿婵攥紧手指,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出现变化。
他的心思又多又黑,简直不能为人道矣。
陆霄进来时,陆卿婵正在摆弄桌案上的瓷瓶,她的身子前倾,像个顽劣稚童般趴在桌案上,将那瓷瓶翻来覆去地看。
身上披着的外衫宽大,唯有肩骨突出,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。
她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,看来病症应当已经好转许多。
“姐姐。”陆霄笑着唤道,“你好些了吗?”
陆卿婵笑容温婉,牵过他的手,引着他坐在侧旁:“早就好了,不信你问使君。”
柳乂长身玉立,容色淡漠,听到她的话才微微颔首。
陆霄放下心来,他有些痛苦地说道:“都怪我姐姐,若是我能早些成家立业,便不会叫你受那么多委屈。”
陆卿婵神情微动,她伸手覆上陆霄的手背,轻声说道:“没关系,你如果现今能成家立业,也是一样的。”
她露出一抹笑,指尖轻点在陆霄的手上。
“此次多劳烦使君,卿婵都不知要怎样回报使君的救命之恩。”陆卿婵话说得周全,“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叨扰使君,卿婵实在愧疚。”
柳乂还没回应,陆霄便忍不住问道:“姐姐,怎么了?是还没好利落吗?”
“是,王医正说是本就有旧疾。”陆卿婵温声说道,“需要些时日来做彻底的调理,以防再突发急症。”
“哦……”陆霄松了一口气,“原是如此。”
他也躬身向柳乂行礼道谢,年轻的脸庞上写满对柳乂的崇敬和感激。
陆卿婵笑容恬淡,帮陆霄理正衣领:“你那侍女小芳是怎么做事的?你这衣领都皱了,怎么都没来提醒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