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的和三年前的记忆一并袭了上来,但情绪已经过去了。
脑海里还有些印象,胸膛里却空荡荡的,像是什么都没有,毕竟再刻骨铭心的情绪,也经不起时间的消耗。
甚至连昨夜的事,也如若大梦似的,变得空幻起来。
她也说不上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,心里钝钝的,连对痛苦的感知都变得模糊起来。
陆卿婵静默地将木匣收起来,顺道将四姨娘用废纸做的莲花也放进去了。
高热退下去以后,府医便接过了诊治的事宜,他擦着汗说道:“昨夜您突然热病,可真是把仆给吓坏了,不少小儿都是死在惊悸热厥上的……”
“我又不是小儿。”陆卿婵笑着说道。
她的笑容虚弱,面颊苍白如纸,府医叹息一声:“您这身子,是当真不能再折腾了。”
他说得很委婉,陆卿婵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:“我省得的。”
她的手抚在胸口,有时太用力吐息,便能感受到那种滞塞的痛意。
这是去年冬天那场大病后落下的旧疾,藏得很深。
除却陆府的这位府医外,并无人知道。
他行医的水平并不高,在陆府被抄家后也赋闲了大半年,后来陆府起势,他又回来做府医。
陆玉很信重他,觉得他为人忠义,其实他不过是寻不到下家。
陆卿婵听说时笑得捧腹,但这位府医对肺病确实很有心得,比供职宫廷的御医还要厉害些。
“那位使君是您的故友吗?真没想到,他那般尊贵的人也会这么重情义。”府医忽然乐呵呵地问道,“您昨夜危急时,他一刻也没离您的身。”
陆卿婵正在饮茶,茶水猛地呛在了嗓子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