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她的唇紧抿着,长睫低垂,像牵线的木偶般,被侍女攥着手,将酒水往喉里灌。
烈酒入口,陆卿婵最先体察到的却是苦涩。
其实这酒是葡萄制成的,醇香浓厚,还泛着回甘,是极好的酒。
但喝下去的时候,她只觉得舌根都泛着苦意,肺腑里涌起阵阵绵长的痛楚,既清晰又混沌。
恍惚之中,连灵香草的香气都被掩了下去。
陆卿婵的手指死死地扣紧掌心,才能保持勉强的清醒。
“夫人真是好酒量。”段明朔缓声说道。
他的神情阴鸷,极富侵略性,眼神里藏着的也是狼一般的野性。
陆卿婵的酒量并不好,仅饮下一盏酒,她的脸颊就泛起薄红,声音也略显沙哑:“使君谬赞。”
她没有摘下幕篱,薄薄的轻纱就垂落在脸侧。
起不到遮掩的效果,反倒将她的面容衬得更加清婉,朦胧中蕴着惊人的绮媚。
“今夜的事,夫人也会说予公主吗?”段明朔漫不经心地问道,“先前我可是送了夫人最爱的千瓣莲,夫人竟这样待我,段某心里失落得紧。”
他的语调轻佻,眸中的冷厉锐意却自始至终都未曾消弭。
“自然不会,您垂礼宴请,是卿婵的荣幸。”陆卿婵将落下的发丝撩至耳后,“先前未能答谢使君,的确是卿婵的过错。”
侍女不再钳制着她的手,却仍紧紧地贴着她站立。
赵崇紧张地看向她,陆卿婵也回看了眼赵崇,她心底既无力又觉得好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