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陆卿婵的耳侧轻声说道:“若不是她传唤御医及时,夫人这病一起来,不知道要叫你母亲弟弟多担心。”
这话听起来充满爱惜,但落在陆卿婵的耳朵里,却是赤/裸裸的威胁。
她咬紧牙关,保持端庄的姿态:“劳烦郎君记挂。”
“我夫人多病,去年大病过一场后愈加柔弱,我这做夫君的常常要放下手头的正事来照看她。”赵崇朗声说道,“若不是公主恩典,我是不叫卿婵出席这等大宴的,真是让使君见笑了。”
他是很懂儿女情长的人,说起珍重的话来很叫人信服。
“嗯。”柳乂漫不经心地应道,“无事的话,我先带她过去了。”
这话说的,好似赵崇不过是个碍事的闲人,他才是陆卿婵的夫君。
饶是陆卿婵,也因他一瞬间的反客为主惊得微微失态。
她低咳一声,向赵崇解释道:“是公主让使君过来接我的。”
陆卿婵心里如被热火烹着,她一点也不想跟柳乂走,可眼下她必须快刀斩乱麻,不能让他再和赵崇纠缠下去,天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……
赵崇的神色变了又变,笑道:“原是如此。”
三人在殿前分别,陆卿婵跟着柳乂向东而行,她是姑娘,步子小,本该落在柳乂后面的,但柳乂却好像习惯跟姑娘同行一样,缓缓地放慢了步履。
乍一看,两人倒像是并肩而行。
男子高挑挺拔,女子窈窕纤柔,颇似一对璧人。
赵崇凝视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,心中忽然生出阵阵空落落的莫名情绪,但旋即他自己先笑了。
不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