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来他将她当做妹妹、青梅、朋友,悉心地爱护照顾,却也仅止步于此。
常言道:发乎情,止乎礼。
陆卿婵青春澎湃时,曾幻想过柳乂或许是君子风度、恪守礼仪,才不肯表露分毫。
然而直到她离开河东那日,他都没有说出半句挽留的话语。
柳乂对她或许有兄长般的情谊,但确确实实是没有爱的。
陆卿婵并不怨他,她只悔恨自己当时太一厢情愿,若是当时她主动说些缓和的话,他们也不至于整整三年连传书都未曾有过。
眼下听柳乂说这般直白的话,陆卿婵只觉得荒唐。
正在她欲多说什么时,殿门被人从外间推开了,陆卿婵竭尽全力地将手挣出,稍稍向后退了两步。
来的人竟是赵崇。
他愕然地看向殿里的两人,光线晦暗,陆卿婵站在柳乂的背后,她的体态纤细,蕴着病气,就像是被他护佑在羽翼下的稚鸟。
柳乂侧过身看他,目光清澈如水。
他轻声问道:“侍郎怎么过来了?”
柳乂的神情坦荡,反倒打消了赵崇心中的疑虑,他笑着说道:“方才走得太急,有话忘记同夫人说了。”
说着赵崇便快步走到陆卿婵的身边,她的手腕被柳乂掐得微红,偏生袖口洁白,更衬得那痕印如雪地里梅花般,娇艳绮媚。
因是垂着手,陆卿婵并没有察觉出异常,直到片刻后感知到柳乂的视线,她才想起将手收入袖中,好在赵崇尚未发觉。
赵崇抬手将她滑落的发丝撩起,挽到耳后。
“瞧瞧,发髻都乱了。”他故作亲昵地说道,“方才忘记同你说,待会儿见了公主,记得先向公主道个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