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陆卿婵没能学好楷书,自幼时她就爱钻研草书。
学好草书后,更是写不好正楷。
婚后更是忙于内务,连字都不写。
陆卿婵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怎样写字,但镌刻在血脉里的习惯,就像是微弱的火苗,只消一阵风便能将荒芜的草地尽数灼烧干净。
这是怎样掩饰都掩饰不了的。
陆卿婵攥住那页纸,脊背阵阵地发凉。
她明白过来破绽出在何处,才会让长公主看出她和赵崇貌合神离的事,就是她的字!
上回陆卿婵替她临摹帖子,没有写好,叫教习书法的女学士发觉,长公主便令她仔细习字,还叫她用簪花小楷写成的《南华经》做生辰礼。
长公主是故意的。
她就是要看陆卿婵的字,甚至这生辰礼大抵也是要拿来做把柄的。
陆卿婵猛地想起赵崇有把折扇,是王姨娘给他题写的的诗,他常常带在身边,逢人便说是爱人所书,他本意是想彰显夫妻二人的琴瑟和鸣,却聪明反被聪明误。
长公主那般敏锐的人,怎么会瞧不出问题?
她这贺礼更不能送了!
不过陆卿婵有些庆幸,若是让赵崇先查出是她这边出的破绽,他肯定日后还要常常翻旧账。
她急忙遣人去寻赵崇,知他歇在前院,便匆匆过去了。
明日是礼部大宴,专为众节使接风,即便是他也不敢再荒唐,将写满具体事宜的文书仔细翻看,衣架上是刚刚焚过香的外衫。
陆卿婵沉声问道:“王姨娘给你的题写过诗的那柄折扇,你是不是在长公主面前用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