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冰室太冻,她身体不舒服?
……总不会是因为他吧?
褚辛的思绪随这一滴泪被扯回傍晚那个短暂的噩梦与回忆。
尖叫声中,他看见那抢夺糖葫芦的无聊小孩不慎落水。
雨大?浪凶,船夫都已?收工,无人敢下水,那母亲跑到岸边,叫得嚎啕。
他凫过汹涌的江水把人救了下来,等到上岸,拧干上衣,只觉得烦躁。刚处理好的伤口?又?要重新包扎。
看见母亲抱着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他听?了满耳不耐。
人好好的,没有?死,为什么要哭?
这困惑也只短暂地划过他脑海,并未久留。
那时的他有?太多?问题,这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。
——可是,隔着这条时间的江流,他倏尔想到。
如果真的有?一个人,哪怕只有?那么一个人,她的眼泪会为你而流。
那是什么感觉?
牵着披风系带的手迟迟不动,云笈抽搭着鼻子拿过系带,自己打了个结。
抬头时,却?看见褚辛木然?看着自己。
有?什么从他眼睛里掉出来,云笈伸手去摸,是温热的。
前世今生相加,她已?同?褚辛相识百年有?余。
这竟是第一次看见他流泪。
云笈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,至少?不要这么傻,站在这里淋雨——两只落汤鸡面对面地掉眼泪,这算什么事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