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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春啊,明天阵法启动,那贱人一死,你就不仅是南山境的英雄,也是我们陶家村的大英雄,哈哈哈!”

春桃原本含怒的脸色瞬间苍白,瞳孔涣散,终于有了绝望之色:“你们要做什么……”

丁耀德临走前高声笑着踢了春桃一脚,带着人离开了,栓上了房门,落了三道锁。

留春桃在房里挣扎着,红肿的眼睛不断流泪。

过了许久,春桃无力地跌靠在房柱上,喃喃:“都怪我,都怪我……”

老妪低声哀泣:“为什么要回来,我不是让你不要回来吗?你都已经到青霄山了,这些凡尘俗事,忘了不好吗?”

春桃蜷着腿,缩成小小一个。

她看着自己手背的皮肤,这么平整,这么年轻,和离开时一模一样,而她的母亲从满头乌发变成鹤发鸡皮。

她恨自己要做那个怪梦,恨自己一时冲动做了错误的决定。

但她的感情和留恋,非自己所能控制。

春桃把头靠在膝盖上,像儿时一样。

“娘,我这些年时常梦见你在河边浣衣,在灯下织布,被那个男人打骂,而我有时候躲在衣柜里,有时候缩在棉被里头。

“也记得你告诉我躲得远些,保护我不挨打,甚至连他拖我出去当贡品那日你是如何哭喊,我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“娘,我走了,你还在这里。你走不掉,我也忘不掉。”

人可以爬上仙山,修炼灵根,随风去任何地方,可回忆不能。它就种在心里,像一根沉默的刺,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刻给你短暂的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