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树觉得那些人目前对既生不算坏:“也不必这样……”她实话实说:“他们毕竟是你的血脉亲人,更何况,他们的条件要比我们好得多。”
“以后看你心情吧,如果愿意和他们亲近些,我和清卉也不会介意的。”
“我们很爱你,只要你高兴点,怎么做都好。”
既生盯着院子的角落,那里有个水龙头,下面是青石板。每次洗手的时候,水流都会落在石板上,溅起水珠,于是青石板的周遭长出了一片野草。
冬树是想把野草定期清理的,但清卉那个小蠢东西坚持说好看,也就这样留着了。
但留着也好,夏天的时候,竟会长出几朵小花来。小花盛开那天,清卉尤其高兴,自封花仙子,说自己能看到一切美好的东西。然后被既生怼了一顿,说她就是看不清数学题。
江家人来的时候,很是嫌弃这里,远远地看了一眼那片野草,和青石板下的土地,小声嘀咕:“脏乱……”
这些云端上的人不染纤尘,只能看到泥土,却看不到三个孩子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年年。
这些人说既生受苦了,但既生不觉得苦,他打心眼觉得自己幸福极了,苦的是姐姐。
只是因为出身不同,明明最苦的姐姐,最后却无人心疼。
如果他跟江家人走了,姐姐呢?
姐姐身边只有一个不怎么懂事的清卉,以后谁来心疼她呢?
以后啊,既生想,他永远是谢既生,他可以去给那个已逝的父亲上柱香,也去见见一直生病的母亲,感谢生恩,如果母亲很需要他,他就经常去陪一陪。
但他永远是谢既生。
之后,江家人果然如他们所说,时常来看既生,江老爷子再也没来过,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。
他们来时,总是劝说既生给他们回去,接受他们给他安排的人生,也总是带着贵重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