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奶屋里只传来一声“嗯”。

冬树蹲在厨房里,心中万中情绪,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。她成熟得早,见惯了尘世冷暖,向来喜欢交换,比起索取,她更愿意付出。

而现在,这个恶行恶相却心软的老太太,让她生出了愧疚来。

自她来了之后,便不断地接受别人的帮助,姑奶、荷花婶子、祥文叔、陈叔、宝宝哥、赵叔……

她忧愁用筷子夹住了最后一块土豆,小姑娘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,黑白分明的眼睛有无限的哀愁。这么多的恩情,而她连份工作都找不到,可怎么办呢……

晚上,冬树带着弟弟妹妹早早回房休息了。

今天她用毛巾沾了水,给小花擦了澡。小花头发稀疏,留着和小草一样、看不出男女的小平头,擦澡时笑嘻嘻地躲闪,就像一个没怎么见过水的小猫。

小花甚至远远称不上可爱,对于这么瘦小又苍白的孩子,第一观感只有可怜。

冬树用毛巾擦过小花的前胸和后背,她的手能感受到小小骨头的存在,那颗孱弱的小心脏在柔嫩的皮肉下砰砰响动。

小花的胸前有一道白色的长长的瘢痕,冬树的手轻轻划过,她不记得小花这道瘢痕的来历了,奶奶说过,小花做过手术,那到底有没有治好?

冬树默默想着,得让小花吃胖点,更壮些才好。现在她没什么钱,等以后有钱了她一定要带小花再去医院好好检查一次。

小花擦干净后,便换上了荷花婶子给他们洗过的干净衣服。小丫头似乎干了非常劳累的活一样,在被窝里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叹息。

“真好。”小花嘀嘀咕咕的。

冬树没理她,正在处理小草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