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绝大多数女子来说,和离都是天塌了一样严重,而对她,非但没有影响,似乎还值得庆幸。

也许,和离对她是一种解脱吧。

男人垂眼,长睫在眼下投射出浅浅的乌影,一副消沉沉的模样。

曲筝并不知屋外的情形,她今日突然心血来潮,从梅园剪了几段梅枝插瓶,算起来,梅花是她和谢衍的定情信物,当年太后的踏雪寻梅宴上,若不是谢衍帮她折了一枝梅花,他们两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认识对方。

重生归来时,她心有怨结,一度连红梅都恨上了。

如今心结不在,看万物都可爱。

更何况北方的冬天色彩单调,唯有红梅是一抹艳色,何必辜负美景。

曲筝拿起一把金剪刀,剪梅枝上的枯枝乱叶,绣杏偶然朝外看了一眼,发现了在院中伫立的谢衍。

“姑爷来了。”绣杏说完,就要跑出去迎,却被花妈妈一把拽住。

花妈妈冲她摇了摇头,而后对曲筝笑道,“姑娘去迎迎姑爷吧。”

曲筝朝窗外瞥了一眼,放下手中的梅枝,朝外走去。

谢衍低下头半会不到的功夫,对面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,曲筝就像工笔画中走出来的仕女,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
谢衍心猛跳了一下,想转身离开已是来不及。

藏蓝色的天幕中,圆月高悬,熠熠生光。

曲筝披着白狐裘斗篷,内穿水粉色软绢交领长裙,腰间坠着一条羊脂白玉禁步,莲步轻移,环佩叮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