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杏见曲筝不停的往外流眼泪,瞬间慌了,“姑娘,姑娘,您快别哭了,姑爷也许只是随口一说,还有明天要回门,您若哭肿了眼睛,老爷和夫人看到了,肯定会担心的呀。”

曲筝忙收起眼泪。

子夜,谢衍合上最后一卷书,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。

文情走进来问,“公爷今夜还宿在书斋?”

谢衍长眸微动,不置可否。

文童在旁边理书,接话,“陛下今天刚赐了百子床帐和鸳鸯寝衣,公爷就不回去,传出去不太好吧。”

谢衍眉心一蹙,起身,“回听雪堂。”

秋风渐寒,夜凉如水,轻轻的就能呼出一团白气。

文童在前面打灯笼,冻得缩成一团猴,他偷瞄一眼身着单衣的公爷,见他高大的身姿依然挺的笔直,忍不住问了句,“公爷您不冷么?”

谢衍瞥了他一眼,伸手接过灯笼,“先跑回去吧。”

文童想拒绝,可实在冷的厉害,“嗳”了一声就跑了。

谢衍手提一盏红灯,推开听雪堂院门,刚踏进去一只脚,蓦然抬头,只见院子当中亭亭立着一个纤薄的身姿,黑夜遮住了她的容颜,却勾勒出一张袅娜的剪影。

这副场景莫名熟悉,好像在梦里出现过千百遍。

提着灯笼走近,昏黄的光晕照亮了对面的人,是他新娶的娘子,一身轻纱软绢长裙,发髻松松挽着,脸粉扑扑的,鼻尖冻出一点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