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衍眸光微闪,而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“去备水。”
这桩婚姻,与他不过是一场迫不得已的妥协,女方的行为情绪都影响不到他。
没成亲前,谢衍就常住听雪堂,沐浴后,他依着惯性走到床边,刚撩开床幔,一股温热带着香气扑面而来,顺着口鼻,直往身体里钻。
床上躺着一个女子,身躯在轻薄的被褥下微微蜷曲着,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,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,姣花软玉般,在夜色里微微泛着光。
盖到胸口的毯子滑落一半,那露出来的一截藕臂,腻雪酥润,细如蒲柳。
谢衍胸口突然一悸,密密的痛从四肢百骸涌向心脏,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些残碎的画面,却怎么都拼凑不起来。
他不由自主的拧紧眉头。
曲筝突然从睡梦中惊醒,迷迷糊糊张开眼,正对上谢衍锋利的目光,他眉头紧蹙,面色有点吓人。
她禁不住打起一个激灵,与他的视线只碰触了一瞬,就赶紧移开。
他似乎比想象中更不喜她,看她都是这副眉头不展的表情。
曲筝缓缓坐起,一手拿了软枕,一手抱起盖毯,下床,穿鞋,“公爷若是嫌多个人不自在,我去碧纱橱和绣杏挤挤。”
小娘子发髻蓬松,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,声音软软的,语气却冷漠,不等他的回答,一侧身就出了帘幔。
待她的身影消失,谢衍的心悸才好了一点。
床上空荡荡的,帐内还残留着女子香腻腻的味道,谢衍缓缓在床边坐下,心里莫名烦躁,叫来文童,“重新铺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