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风卷拂这男人的发顶,翻出根根银丝。看着它们,时光忽然想起母亲护士帽底下那斑驳的颜色。
他瘪了一下嘴,悄悄地擦了擦眼角。
“今天是好日子,哭什么呢?”
俞晓旸向他抬了一下眼睛。
“好日子也可以哭嘛。”
男人稍稍一笑。
“我以前倒是没注意到,你这孩子感情还挺丰富。唉……”
他忽而停顿了良久,期间又向时光瞧了瞧。
“小亮的棋变了。”他说,“是你让他改变的。”
“我?”
“是啊。和一个人相处得久了,就会熟悉对方的行事风格和想法;等时间再久下去,彼此就会变成对方身体里的一部分。围棋也是这样的。”
时光敛起眼睛。
他侧眼瞧着自己和俞晓旸倒在水面上的影子,胸中好像有一块硬硬的小石头在往外出趟。他低声咳了咳,那块小石头就忽然蹦到了他的嗓子眼里。
“俞老师,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?”
“说吧。”
“您……到底是怎么想的呢?
“不论是多少岁、不论能下到什么地步,都在持续不断地下棋;不管对面坐着的是谁,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弈。而对于、对于俞亮……您好像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惋惜……”
男人微微地歪了歪嘴角。“觉得这样的我很无情吗?一个全然为了围棋而生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