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转眼当了三年多的职业选手,不出意外还要跳上好久。”
“之后会干些什么呢?虽然没有想好,但总觉得还有好多事想去做。”
“我是不是蛮自私的,舟酱。”
他把唇瓣抵在女孩耳畔,吐露着野心。
那身明亮的巴散蓝衣依旧放在衣柜里,偶有节目需求就会拿出来穿,每当熟悉的萨克斯奏响,他会觉得自己心里依旧住着一个少年。
他带着自己向前跑,在有关理想的漫长马拉松里告诉别停下,你该去举行个人冰演、该去迎接五万人的期许与掌声,该将新的纪录与成就续写在传记里。
靠着那股子冲劲儿,羽生对抗着本该日益下降的体力和僵硬的骨骼,能独自一人撑下两小时的冰演,能做出优雅轻盈的贝尔曼,可回头却发现父母比自己老得更快一些。
五六十岁的年纪,恰巧不再忙碌又尚有精力,虽然不会明面上催促,但总会希望家里能更热闹点,而那种眉眼皱纹间小心翼翼流露出的期盼,像是暗示他选择的砝码。
问题并不在时间、金钱、或是任何生育成本上,而是他真的有些害怕,怕当自己开始陪伴一个新生命成长,那他心底的那个小男孩就会渐渐消失在路程的远方。
不希望他消失,因为那是至今为止羽生结弦最值得骄傲的样子。
说来可笑,男孩多少病痛都折不弯的筋骨,竟在这种事情前躬起了脊背。羽生蜷缩在女孩身后,抱着她,将头半埋在温泉水里吐起了泡泡。
咕噜咕噜,骂骂咧咧,逃避可耻但是有用。
“谁不自私呢,我也自私。”
微凉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温泉池内,天气真冷,让每一声感叹都有了雾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