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的照片是身穿盛装假面的他们,服务员替两人拍下了衣裙纷飞的片刻,两人目光相交、十指紧扣,美好的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,但要是女孩的舞步不那么凌乱或许会更加完美。

接着是夕阳落日时的海面,依着羽生的东北血统,他们老大爷揣手式摊在甲板的长椅上,系着同一条红围巾。

然后是平平无奇的自助早餐,只是没了日式味增,男孩半天也磨叽不完一块碱水面包,只能趁她不注意喂给了窗外的海鸥。

将时间消磨在无用的事情里,是他们在邮轮上唯一的要务。只是女孩总会有一种感觉,这一切的轻松愉快都是限时的魔法,当回到熟悉的地方,就会被打回原型。

三年如白驹过隙,疫情结束的世界像是突然按下加速键,婚后生活可不全是幸事,年岁增长要应付的事情累积叠加,而独属于他们的空隙总是要挑挑拣拣的拼凑。

“我们的旅行才开始呢,别想那么多了。”看着白舟退出相册,下意识打开自己的日历表,羽生立马关掉了她手机。

“可我还是会想到爸爸尚未报销的医疗保险,公司下个月必须完成的年初企划,以及要安排家里每年一次的白蚁防治检查。”

“对了,还会有你的全身体检,打算什么时候去?”

白舟回头瞪了羽生一眼,像个为他安排每日行程的古板秘书小姐。

羽生连忙用手抚平她的眉头,不知是不是最近长期不在家的巡回冰演忽略了女孩的心理状况,如今她看上去像个焦虑的刺猬,长满情绪的尖刺。

“等回家再说,这些事情都不着急。”羽生宽慰道,说张弛有度才是好的状态,什么事情都能一起解决,他也把自己的采访和拍摄工作全部延期了一周不是吗。

“哦不,回家。”一联想到不久后的春节,白舟就又退进棉被的深处,如果说其他琐事尚可应对,那亲戚们热情的问候则是她最不想接受的。

比如最稀松平常的话题,什么时候生孩子,你们结婚三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