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最后却是沈扶闻亲手杀了他。

和文皓的视线彻底模糊了,他松开晋起,踉跄着呕出血来。

连法器发出莹润的绿光,想将他心头的魔障,剧痛驱散开,他都感受不到了。

他只能在其他人搀扶中,站都站不起来,发都发不出声音地朦胧想。

他怎么会这么冷漠呢?他怎么会这样置身事外。

在看到临渊是怎么死的,在看到临渊是怎么对沈扶闻毫不畏惧,走进自己最害怕的水里的时候,想的还是,神农谷那天他们将魔族击退就好了。

他们将神农谷保护好就好了。

他从未去细思过,那个少年从前是如何生活着,之后该如何生活。

他从未想过临渊可以有真正的以后,从未想过他那么希望临渊可以被留在沈扶闻的那个道心秘境里,是因为在那里,临渊才像是真正活过。

不作为祭品,和被神农谷捡回来的魔种那样真正活过。

天道如此狠绝,戏弄所有人的时候,他只觉得震撼悲怆,只觉得同情怜悯。

可这样的遭遇。这样的遭遇发生在临渊身上的时候。

对照顾自己的仙君敞开心扉,走进冥河水,甚至连伴生心都没有生出警惕,沈扶闻也只是说我可以帮你,最后却融化在水里。

表面冷血无情的仙君,即便发现事情发生变故,祂错杀了临渊,也不能表现出一丝懊悔和惊痛,只能垂下眼睫,看着那颗跳动的八鞘心,听着冥河水在身下涤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