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真正不能接受的不是沈扶闻如此殚精竭虑,他在意的也不是沈扶闻到底为何如此,他在意的只是:“可祂还是杀了他。”

不会用剑的音修连长笛都掉了,他紧拽着晋起的衣襟,浑身战栗,从牙缝里挤着艰难的几个字:“可祂杀了他!”

晋起望着他,那目光充满无法感同身受,却也让他无法直视和文皓这种悲痛深恨的哀伤。

他说着沈扶闻说过的话:“即便祂不动手,临渊也活不成了。”

和文皓喉骨一颤,莫名的绝望和恐惧涌上来,叫他眼前一片云烟,竟让他这个音修有一瞬恨不能回到过去去。

是的,他早知临渊在目睹神农谷覆灭那一刻就活不下来了。

可他那么想要回去。

他想像临渊把他关在厢房里那样,把临渊关起来,叫他离开水,叫他谁的话也不要听,谁的话也不要信。

晋起说得对。

他只在意神农谷那天有没有遇袭。但是只有沈扶闻在意。在意他被挖心的时候疼不疼,伤口未愈合的时候怕不怕。

他如果脱离了被献祭的这个魔种身份,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。就会是秘境那样吧。

做一个万剑门的普通弟子,师兄是燕无争,盛梳是师姐,怕水也不用靠近,更不用学学不懂的灵植。

他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师兄,很好的师姐,很好的师尊的。他本来不做什么魔种,也平平安安长大。

他为了让神农谷众人避开必死的命运才选择将自己融在冥河水里啊。他进秘境的时候却全忘了。

偏偏只有沈扶闻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