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?他已习惯她逃避,也做好了她不愿面对的准备,毕竟,这么多年都过来了?。
只是,她口中的?噩梦,无情地摧毁了这些年的念想,好似将那朵花折下,揉碎花瓣,碾入泥泞。
抽身离去时,一缕神识缠上?了?他,神念微弱,却极其霸道地闯入他识海,撞进他那朵丝丝缠绕的情花里。
涂檀眸色暗沉:又来了。
孤悬灯修炼到了极限,识海空空荡荡。
像是酷热的沙漠里行走数日的旅人,意识模糊之际看到了?前方的?绿洲,她扑到水源边,双手撑地,直接将头都埋在水里,大口大口地喝水。
神念合修过无数次,在识海干涸时碰到曾经滋养过她元神的?神念,下意识就缠了?上?去。
他的灵府早就为她打开。
故而,孤悬灯进入他的识海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拦,就如?同以往梦中一样自?然。
“又是这样……”涂檀皱起眉头,手用力捏着桌角,指节都隐隐泛白:“你做噩梦了!”
孤悬灯倏地睁开眼,短暂迷茫后?,眼睛逐渐瞪圆。
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后,脸唰地一下变红,连耳垂都在发烫。
原本想抽离神识,只是在念头刚起的?那一瞬间,她看到窗边的小乌云像是一团打湿了?的?抹布,揉成?一团,正淅淅沥沥地滴落水珠。
它像是在哭。
孤悬灯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。
若是她直接就退出,以后?……
恐怕就没有以后了。
神志不清时视他为解药,一清醒就避若蛇蝎,还曾说过噩梦……
“噩梦?”孤悬灯神念没有抽离,而是缓缓渗入花中,神念如?温柔的?黑羽,轻触花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