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入局是当棋手,而没有官职,手无缚鸡之力的举子,则是完全的棋子。
“看来朝堂还要安稳一段时间。”齐景瑜松了一口气。
他也怕在科考时出幺蛾子。
对于齐景瑜这句感慨,宁颂没有评价。
他总觉得宫墙内皇上的身体状况并不如想象中的好。
但这些都是猜测,无法轻易说出口。
九月底,主考官确定了,连带着同考官们也都出了炉。学子们开始急急忙忙地四处找寻主考官的文章。
京城里书坊也竞相利用人脉到处探寻谁都知道,无论是出题还是判卷,都少不了主考官的参与。
能够摸清两位考官的风格和取向,等于是在起跑线上就赢了一大步。
这一回,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靠着人脉,找到了一些试卷,但更多的却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。
这两位主考官,早先也不是高调的人啊。
黄家似乎得知了这一情况,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,竟然找到了一位主考官旧时做的文章,写了事由,递了帖子来。
这一回,事关考试,韩管家没有擅专,报到了宁颂面前来。
宁颂没想到会有这一出,愣了一下,才说道:“既然如此,麻烦韩叔帮忙问问,他们要什么。”
说这话时,宁颂的语气平平,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,可与宁颂熟悉的韩管家却从中听出了凉意。
韩管家得了命令,以一种极为委婉的方式将宁颂的问题返了回去。
黄家不知道宁颂的脾气,还以为是自个儿的投名状奏了效,又想着宁颂怎么着也算小辈,于是毫不客气。
“这马上就是府里的老太君的寿辰,不如请表少爷带着朋友来祝寿。”
所谓朋友,宁颂在京城里交往过密的也就几位,不是储玉,就是齐景瑜,再不济,也是世家出生的周果。
无论宁颂带着哪一位去,想来都达到了黄家的目的。
“让他们滚。”宁颂直截了当。
韩管家得了令,说话也不大客气:“马上要考会试了,想必贵府老太君怜惜小辈,不会用家事打扰他才对。”
话里话外,都是贵府老太君不慈不体恤旁人,还仗着身份欺负小辈的意思。
黄家人想解释几句,结果换来韩管家愈发惊讶的话语:“既然这么在意,早干嘛去了?”
白鹿书院的学子都来京城里好几个月了。
韩管家毫不客气地将黄家人轰走。
宁颂生了一小会儿气,最后反倒是把自己气笑了。
他不是早知道黄家是什么人了么,何必还会因为自己早已经知道的东西而生气?
没得给他们脸。
或许是因为黄家的出现触碰了什么契机,对于主考官试卷的收集很快顺利起来。
宁颂也借此看到了考官们的文章,看上去都是颇有实力,忠心而又不迂腐的读书人。
比起那些个在形势还未定,就着急站队的官员,这两位看上去才像是皇上真正的心腹。
“至少判卷子不会判得太离谱了。”宁颂想不出其中关节,但不影响他暂时的乐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