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颂哥儿这孩子又没得罪过你,你这一句多嘴,可不是把人家前程给误了?”
黄主簿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他还想到自己刚来的那年冬天,由于家里没收拾好,冬天冻得手上皲裂,被宁颂看到了,隔日就差人送来了药膏。
那时候,颂哥儿才十岁。
越是这么想,黄主簿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。
天见可怜,他在说话之前,根本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结果。
“后悔什么,赶紧找人赔罪去吧。”比起黄主簿纠纠结结的性格,妻子的答复干脆利落许多。
“可是……”黄主簿支支吾吾。
只是,还没等他纠结出个什么来,就有小厮来同他汇报:“老爷,一个叫宁颂的来拜访了,您看?”
黄主簿与妻子对视一眼,叹了口气。
得了,这下也不必纠结了。
“请他进来。”
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,黄主簿没有再犹豫的道理,他叹了口气,换了衣服出门见人。
“颂哥儿,我对不起你。”黄主簿见了宁颂,深深地辑了一礼,宁颂吓了一跳,连忙让开。
随着黄主簿的描述,宁颂也知道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与他想得差不多。
郑夫子听着黄主簿的叙述,刚开始还只是微微皱眉,听到了三人判卷出来,明明宁颂是第一名,却因为黄主薄的多嘴和县令的猜疑而调换了名字,顿时怒了。
“你们怎能如此?”
县试在读书人心中是最公正不过的考试,名次怎么因为有人想当不粘锅,而毁了一个学子的前程?
“宁颂这半年为了这个考试付出了多少,我这个当师父的,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言下之意,还是怪黄主薄多嘴。
黄主薄苦笑一声,又连翻道歉。
“师父,算了。”宁颂拉住了生气的郑夫子。
事已至此,第一场考试的榜单已经张贴,没有再更换的道理。如今再责怪主簿,只是无济于事。
“后面还有三场考试。”
最终案首的名次,第一场只是占一部分。
“接下来我会好好考的。”
黄主薄连忙说:“我会与县尊大人解释清楚。”
“不。”
宁颂摇摇头,更正了黄主薄的想法:“您不需要为我说话。”
黄主簿没有明白宁颂的意思。
“您家里离县衙近,我们来这一趟未必没被人发现,您要是为我说话,反倒是害了我。”
第一场的时候还对宁颂的水平充满质疑,第二场就开始为了宁颂说话,这其间的转变,难免县令不多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