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泽道:“你说的,朕也明白。但?若不?这般,还能怎么办?齐宣正是相父唯一的孩子,朕总不?能因为他一时酒醉误杀一个贱籍女子,就将?他杀了?吧?”

谢知秋道:“依照律法,良籍殴打贱籍至死,应徒刑一年。齐宣正自知犯错却试图隐瞒,理应罪加一等,加杖责一百。

“且春月姐妹本?是良籍,是受人拐骗才会被卖到此地,理应复籍,若照良籍来算,即便齐宣正有?官身,也该流放两千里?。”

实际上,即便如此,齐宣正的罪也不?算重的。

如果情况相反,是下人殴打主人,那么无论对错、是何缘由,主人只要有?伤,下人就会被处以绞刑。贱籍殴打良人,更是再加一等罪。

赵泽则头疼道:“萧爱卿,是律法大?,还是朕大??你平时是听朕的,还是听律法的?

“忘忧,朕知道你正直,朕不?是有?意责怪你。但?你看今日堂上,相父他一看齐宣正被压在公堂上,当场就气得晕倒了?。

“相父年纪大?了?,身体经不?起折腾,要是真照你说的这么处置齐宣正,将?他的独子下了?大?狱,相父万一有?个三长两短……”

谢知秋说:“圣上应该看得出来,齐大?人今日并非偶然在此。齐大?人公事繁多,平时忙得脚不?沾地,怎么就偏今日到大?理寺来,非但?主动要求监审,还凑巧撞上齐宣正上堂?

“若齐大?人对齐宣正犯下的事早已知情,又怎会在刚才晕倒?臣想,多半是齐大?人知道一旦对簿公堂,齐宣正的身份再难以瞒天过海,这才出来帮忙。

“他会有?这样虚弱的表现,想来一是希望大?理寺外的百姓听到传言后,舆论上能对齐宣正宽容一些?,二则是……如果此案传到圣上口中,他希望皇上能念在旧情,也不?要对齐宣正过于?苛责。”

谢知秋说完这番话后,屋内良久安静。

“这朕……当然知道。”

不?知过了?多久,赵泽才缓慢地开口。

“忘忧,平心而论,人都是有?私心的。”

“相父从小看朕长大?,对朕有?教导之恩,他还是方朝的老功臣,这些?年方朝风调雨顺、四方安平,离不?开相父日夜操劳之功。于?情于?理,朕都该对他的孩子网开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