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母好说话得很,点头道,“儿子,你说。”
梁慎行沉『吟』片刻,张嘴刚要说,忽的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。
他一回头,便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自家门外。
陌生男人自然是苏追了,虽莫名其妙看了个报喜的热闹,但他今日是受妹妹所托来的,自然不能把差事忘了。
他一拱手,客气询问,“此处可是梁秀才家?”
梁慎行点头,见苏追气质不凡,不似寻常百姓,正疑『惑』自己何时认识这样的人了,道,“我便是梁慎行。”
苏追豁然一笑,道,“受家妹所托,来送一东西。”
说罢,便掏了那荷包出来。
梁慎行只一眼,便认出了那荷包,那不是掌柜给他发月银常用的荷包吗?可,掌柜并无亲人,这兄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?
虽觉得纳闷,梁慎行却下意识对面前男子谦逊客气,道,“您是掌柜的家人?”
苏追点头,然后便发现,面前这个梁秀才的态度,变得有些奇怪,好像客气亲近过了头,仿佛把他当长辈一样。
苏追心里觉得古怪,面上倒是什么都没说,递了荷包过去,倒是没说认亲的事,只是妹妹要随他们去京城,往后那书肆便要典卖了。
说完,便觉梁秀才的反应有些奇怪。
按说他都考中秀才了,不可能继续在阿沅那书肆继续当账房了,书肆典卖,同他也没多大干系,怎么他脸『色』这么难看?
可他到底是个外人,苏追也懒得深究什么,又同母子俩点了点头,道,“东西送到了,那我便告辞了。”
梁慎行怔怔看着苏追走远,到底什么也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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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了几日的功夫,料理了书肆,阿梨便要带着岁岁,随父兄回家。
岁岁这几日同外祖父极亲热,被外祖父哄上马车,连头都没回一下,还是阿梨喊了声二哥,她才猛的转过头,见到秦怀,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她伸出双手,朝秦怀喊,“抱!”
秦怀上前抱她,岁岁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,亲亲热热的小模样,看得众人都心软了。
秦怀更是如此,心头软成了一滩水,抱着岁岁,都不舍得松手。
岁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,紧紧搂着秦怀的脖子,死活不肯撒手,还是阿梨伸手抱她,她才委屈巴巴松了手。
阿梨将她递给兄长,自己回头再看了眼住了两年的书肆,心里既有怀念又有不舍,但到底狠狠心,转了头,踩着矮凳。
就在她即将踏上马车的那一瞬,听到了有人喊她。
阿梨下意识闻声回头,便见是梁慎行。
她停下步子,等梁慎行走到近前,便笑着道,“还未来得及当面同你道喜。”
梁慎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望着阿梨,见她神情轻松,眉眼带笑,心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,旋即回神,温声道,“掌柜可是要去京城?”
阿梨颔首,“是,”然后又笑『吟』『吟』道,“我听爹爹说,会试是在京城,说不定过不了多久,便要在京城见面了。”
这话自然是好话,读书人哪个不喜欢听这话,能进会试,能去京城,自然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心愿。
阿梨说这话,原也就是对梁慎行的祝愿。
她说完了,便也没多想,同几人挥挥手,转身要走。
然后便听身后梁慎行低声道,“我会去京城的。”
阿梨一愣,道,“那是自然。”
正这时,苏追也从马车上下来了,瞥了眼拽着自家妹妹说话的梁慎行,心里明白了些什么。
他抬手,扶着自家妹妹上马,想了想,忽的回头,朝梁慎行笑着道,“梁秀才若是去了京城,便捎人带个话。我们也好一尽地主之谊。”
他和气一笑,便上了马。
车夫挥动缰绳,马车缓缓朝前走去,从慢到快,也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。
阿梨掀开帘子,朝着身后的人挥手,最后抬眼看了眼那书肆,直到看不见了,才不舍放下帘子。
回了京城,一切会好的吧?
阿梨心里想着,想到京城,她便会不由自主想到李玄,但感觉,她同李玄,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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