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元章很是关心,要知道桓筠祯是个相当能忍的人,为了好名声,为了人心,把自己弄得跟个柳下惠一样,看得他直摇头。
“聒噪。”
桓筠祯不想理会这些,警告似的说了这么一句。
程元章把坛盖盖上,顿觉有些可惜。
可怜的危大小姐,一片真心错付,给了这么一个冰块。
天际太阳半落,晚霞红遍,马车徐徐而行,忽而一个急停,车内一下晃悠。
桓筠祯挡住公文,以免掉落,而程元章护着那坛桃花酿。
待马车稳定,程元章将桃花酿放回原处,对着酒摇头叹道:“又不是我的酒,我费这个力气做什么,早知不救你,摔个稀碎,让咱们慎王殿下去费心,该怎么圆谎。”
桓筠祯终于抬头看向了那坛酒,很不耐烦地道:“多嘴,还不去外头看看。”
到手之物,掌中之人,碎与不碎,有什么要紧,他已得到,其余便无甚关系。
桓筠祯双眸平淡,像一汪流不动的深潭,黑沉沉的,让人不敢轻易靠近。
他油盐不进,程元章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,于是起身掀开车帘,查看何事阻了他们前行的路。
片刻之后,了解详情的程元章回到了马车,他解释说:“阮丞相府的马车,车里坐着的他一个庶出的孙女,得知冲撞了殿下的马车,就提出邀请殿下到旁边的茶楼一聚,亲自给殿下赔罪。”
他把“亲自”二字咬得极重,慎王府的马车出行时,只要挂着王府的标记,在街道行驶,从来是慢行不惊扰摊贩和路人,这都是桓筠祯为了名声刻意而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