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咣当——”一声响起。
那是吴晚然言笑晏晏地替白灼关上了门:“贤弟少说几句,有空不如先谋划下自己的后半生。”
姑射山是座小山,没有什么峰峦叠嶂、山色入湖的绝世好风光。
唯有春日天晴时,日光照得整座山青翠欲滴,也照得潺潺流水波光粼粼,是十分秀气好看的,别有一番味道。
苏其央离开那日正是这样的好天气,可惜今日却不是。
惊蛰已过,春寒料峭,天色如泼墨,滂沱大雨下得淅淅沥沥。
黑色皂靴的靴底上沾满了泥泞,吴晚然撑着一把油纸伞,在崎岖山路上走得极为吃力。
苏其央走在前面,腰间栓着一只晃悠的酒壶,抬起长腿、将将跨过一处路坷。
跨过后她回头看他,止不住地笑:“小心路滑,谁叫你非要跟着来?”
应着她这句话,吴晚然跨越路坷时脚底一滑、重心不稳。
“小心!”苏其央立即去抓他的手,用力一提,将他拽至跟前。
吴晚然没摔倒在地,可苏其央手中的油纸伞却跌落下去,在泥坡上滚了好几圈,显然是不能再用了。
“我早说了小心路滑。”苏其央松了一口气,“还好你没出事。”
吴晚然的眼睛藏在伞沿下:“你的伞脏了。”
“无妨,我用手遮挡住就行。”苏其央说着便松开抓着他的手。
“手遮不住的,照样会淋到雨。”吴晚然向前一步,他手中的伞向她倾斜,“你头上伤未好,我们共撑一把,如何?”
苏其央终于意识到什么,走进伞下死死盯着他,良久后颇为咬牙切齿地问:“你方才是故意害我丢伞的,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