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枝在风里摇动,落下叶片上的雨水,在伞面上一阵“劈里啪啦”的躁乱响动,像是谁心烦意乱。
“真无聊。”闻盈说。
很淡,也很冷。
秦厌知道她不太高兴了,这是难免的,但不是他提起这件事的本意。
他顿了一下,问她,“你好像从来没问过。”
关于他的过去,关于阮甜,除了他曾三言两语提及的那些,她从来没问过。
他其实可以很坦诚,把往事和心意都剖白,他已把很多事情翻来覆去想得清楚。
秦厌一直在等。
但闻盈从不问。
很久很久,久到忐忑也变成若有似无的焦躁和疑问,让他反反复复地想着同样的问题,在夜深人静或静默独处时响着同一个疑问,她是否像他此刻期待靠近她般,同等地想要了解他、接近他?
秦厌一直知道闻盈喜欢他。
然而当他靠近,才发觉这喜欢就像是水中月、镜中花,动人处是很动人,可想要触碰,却又遥不可及,总是差了那么一点。
可最初……不是这样的。
闻盈终于看他。
伞面的阴影投在他眉眼,一半是明,一半是暗,恍惚是很多年前她在人群里远远描摹的模样,唯独不同的是他此刻幽黑眼瞳目不转睛地望着她。
她再也不用在沉默里把失落的目光从他的侧脸划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