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许是个还算让人欣喜的迹象,闻盈猜测他对自己的印象应当还不错,至少没在疑心她是为了什么别样的企图而来的。尽管闻盈并不觉得他的这份放心有什么值得自己高兴的。
也确实没什么好开心的。
有些人会因为一份并不属于自己的错位甜蜜而沉溺,但有的人却会在这种甜蜜里如坐针毡,每一份窃喜都在诉说这甜蜜的荒诞和虚无,让人几乎转过身想逃,走得越远越好。闻盈是后者。
她宁愿一个人品尝酸涩,也不愿意靠近秦厌去欺骗自己窃取虚假的甜。
“我无意间听到陈婉和她朋友商量对付阮甜,好像是在小钟楼那边。”她垂眸,避开秦厌的目光,匆匆地说,“我没看见阮甜,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,你如果能联系到她,就提醒她一下吧。”
秦厌的神情微微一凝。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幽冷了起来,一瞬不瞬地盯着闻盈,“你确定吗?”
闻盈微微抿唇,无可抑制地酸涩。但这酸涩太熟悉,反倒叫她安心。她轻轻说道,“我只是说了我听到的,你自己去确认一下吧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抬眸看了秦厌一眼,又很快地移开目光,匆匆忙忙地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,点点头,“我还有课,先走了。”
其实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,比平时更端庄大方,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,闻盈的记忆里,她落荒而逃。
又或者,秦厌就是她似水年华里唯一的狼狈。
她所有的狼狈不堪,都与他有关。
“秦厌,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学妹是高二的闻盈啊?”高三教室的走廊上,熟悉的同学探头探脑,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八卦好奇,“她来找你什么事啊?”
秦厌拿着手机站在走廊上,紧紧皱眉。他刚才去阮甜的班级问过,上节课是体育课,没人知道阮甜去哪里了,他发消息打电话也没接,这让他生出非常不妙的预感。闻盈听到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。
听到同学试探的八卦,他顿了一下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当然知道对方问出这个问题究竟是想满足什么样的窥视欲,但他根本没心情去应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