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棠坐上马车,在她耳畔揶揄道:“那你怎么每回都乖乖坐在群青身边把经听完?”
柔蓝的脸倏地羞得通红,下意识去看马车外的群青,见他似乎没听见,才小声道:“姑娘又笑话我……”
容清棠适时换了话题,没再逗她。
群青赶着马车,几人说说笑笑地从安王府门前离开。
不远处,有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一直凝望着马车的方向。
直到他们消失在连绵细雨里,卫时舟才终于肩头一颤,回过神来。
春雨的凉意攀上他的骨骼。
身上没有一丝伤口,但卫时舟仍感觉到了那阵熟悉的,白骨离肉般的疼痛。
这足以让他确定——
眼前并非又一场注定会消散的梦。
本该与世长辞的他竟又回到了她离开之前。
上天何其眷顾。
容清棠还在时,卫时舟一直命人暗中注意着容清棠那边的动向,却从不许人靠得太近打扰到她,只需知道她是喜是忧便好。
但她成婚后,那边传回的消息总是“无喜无忧,平静如水”这八个字。
卫时舟知道,这八个字意味着她在安王府里过得不好。
因为他曾见过她那般明媚鲜活的笑容。
但即便是在梦里,卫时舟也从未见过容清棠像方才那样淡然柔和地笑过。
像是灼日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海,耀眼的光芒被温柔包裹。
低眉敛目间,还是美得让人心动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