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样一桩事,他就很对不起我。
如果天意楼仅仅是他秦横波一个人的心血,那他与枕桑再如何纠缠不清、藕断丝连,教全江湖看他的笑话,我都不会说半个字。
然而不是。
天意楼是我与秦横波两个人的心血。
是当年我看重他这个兄弟,心甘情愿屈居第二的心血。
他不能不懂我。
叁、
秦横波将话语说得如此笃定,我无从反驳。
真要挑这种差错,我只觉得意兴阑珊。
他见我不否认这句话,便接着开口:“但是你现在做了什么?明知我和叶尘生有不共戴天之仇,我不顾一切也要取他的性命——全江湖都知道我与叶尘生有仇,你却自作主张撤下了追杀令,谢兰饮,你在想什么?”
我一手撑颌,轻飘飘地答:“秦横波,这句话还是该我问你。你在想什么?你在做什么?”
“你我兄弟十三载,我曾以为我很了解你。你有野心,有大志向,敢于为达目的算尽机关。可是现在的你还有几分像以前?枕桑活着,你活得糊里糊涂,枕桑死了,你又方寸大乱。”
秦横波啊秦横波,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,还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?
我这般回以反问。
秦横波深深看我,他忽然一笑:“你不懂。如果没有遇见枕桑,我现在才是过得糊里糊涂。”
我明知他说的话我必然不愿意听、不喜欢听。
可我仍是说:“愿闻其详。”
是以我听秦横波说:“我从前以为成为武林中的绝顶高手,让江湖万人敬服于我,就是我的毕生所求。”
“但是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,你亦比我更懂。”
“所有人与我虚与委蛇,互相设计,为了所谓的声名利益,做尽了丑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