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稀记得那个少年拿着三炷香和一个贡品前来,抬头看眼自己,剩下的就是沉默不语的三拜。
那个贡品就是此时被他紧握在左手上的唢呐。
讲真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,但竟然也让他心一勾,又一颤。
善信身上的白衣好亮啊,就像是在夜里会发光一样。咦,还有蝴蝶呢,只是有些惋惜,这些蝴蝶怎么都碎了,跟他一样。
跟他一样。
善信那悬在血雨中的苍白手很冷吧,都颤抖收缩后退了。在亮白的衣袖上他看见了一抹红,是乱绕的三圈红线缠吧,也跟他一样。
也跟他一样。
握紧唢呐的那双手,食指上也是一个看点呢。看,是一个由红线编织而成的戒指。这个戒指他是知道来源的。
那时他是第一次来到庙宇内三拜后盯着自己,顿顿半分,然后祈求从自己身上拿点东西。
他在想自己都这般模样了,若真还能有有助于人的东西都尽管拿去吧。
可意外的是善信没拿走什么宝贵的财富,却看中了最廉价的红线。他将从神那里得来的红线编织成一个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食指上,戴了很多很多年,戴到他们第一次相见,甚至是会永久地戴下去。
最不该出现在善信身上的是那一张张黄色的符咒,他真想帮善信取下来啊。
都说想不如行动,他还真迈开步伐,缓慢地向前走去,离自己的善信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。
当自己黑指甲苍白手碰到他身上的符咒时,他竟然敢低下头来直视他的神,颤抖地喊了一声:“神!”
神一听,没笑,只是默默取下他身上的符咒:“怜笑。”